在优步成都公司提交给成都市公安局的“9月刷单车主聚集事件报告”中,优步称:“公司将进一步优化相关流程,从源头尽量避免此类事件再次发生。加强合作车主的宣传培训工作;针对刷单车主,采取分批分时封号措施;鼓励车主采取合理的沟通渠道反馈信息。”
优步提供的“合理反馈渠道”是一份线上“优步账号复查申请书”。申请复查者需要填写姓名、身份证号等基本信息和申诉内容。到9月22日,已有485人填写了“账号复查申请书”。优步称,经总部技术部门核实,这批车主长期严重刷单,依旧会采取继续封号措施。
优步方面对刷单的定义是:“优步是由平台根据到达时间、距离等因素进行自动派单,因此一切人为干预的下单,都属于刷单行为。”
但令许多车主不满的是,优步在“封号”时,并没有提供相应的证据。
“想跑的话,反正看不看都要同意”
邓林海是成都第一批优步车主。去年11月,优步进入成都没多久,培训点设在青羊区东胜街,这是一条不到400米长的老城窄街。
培训室在一间补习室里,门口立了个易拉宝。如此朴素的场景和邓林海想象中的“国际互联网公司”相差甚远,他一度认为自己“可能被骗了”。
在30平方米左右的教室里,20多个车主接受了约1小时的培训。培训人员讲了优步的发展情况和基本模式。接着,车主们就去核实身份证、驾驶证、行驶证,拍了照,当场注册。优步还给没有苹果手机的车主每人发了台iPhone 4S,交500元押金,只能打电话、收短信和使用优步的应用。在9月下旬由于奖励减少而决定停开优步后,邓林海到优步客服指定的一家联通营业厅退还了手机,但500元的押金至今还未收到。
据车主们介绍,此后优步的培训地点经常更换,“和打游击一样”。目前所有成都车主已依加入顺序被分为6组,各组的奖励规则和程度都不同,后加入的车主一般在线上完成注册,不再组织线下培训。
邓林海问怎么签合同,优步的人解释签“加入优步平台协议”就可以。“想跑的话,反正看不看都要同意。”邓林海说,没有别的选择。
优步模式在全球范围内面临的一个争议是,它与车主签订的到底是正式的劳动合同还是非雇佣性质的合作合同?
优步公共政策及政府事务经理黄蕾说,Uber(优步)对自己的定位是“互联网+科技公司”,她称呼车主为“合作车主”。成都市泰和泰律师事务所的罗柯律师也认为,优步和车主之间不构成雇佣关系,他们不符合“一方支付报酬,另一方提供劳动,劳动是公司的主营业务且工具和条件由劳动用人单位提供”的特征。
但罗柯律师指出,从合同关系看,优步提供的是“格式合同”,剥夺了对方提出协商的权利;车主作为完全民事责任人,有判断风险的能力,但他们因为有利可图,放弃了磋商。
今年6月成为优步车主的唐昌国则是通过网络注册的,被分在2组。在9月被封号后,唐昌国自认为没有刷单。他给优步客服打电话,得到的答案是“系统问题,系统判断”,但没有给出具体证据。唐昌国同时是一个车主微信群的群主,他告诉记者,他和群里很多被封号车主都填写了“账号复查申请书”,但只是被告知“经核查存在刷单行为”,并没有给出进一步证据。
一些车主认为依据系统算法判定的刷单,存在误伤可能。一种典型的刷单方式是“打针”:刷单者通过把自己定位到车主附近,虚拟出一个乘客下单。由于优步采取自动派单模式,一些不刷单的车主也可能被派到虚假订单。当订单反复取消时,系统可能判定刷单。